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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默间,裴少疏若有所思,视线不自觉滑过少女单薄的肩头,片刻后他用眼神示意她去碧玉小插屏后方的软榻上,并道:“不许出动静,否则立马撵出去。”
这是允了的意思。
轻莺喜极而泣:“多谢大人!”
她满心欢喜来到榻前,准备美美睡一觉。
在她低头整理软榻的时候,裴少疏仍旧没有回自己的床睡觉,反而坐在桌案前拿出上回未雕刻成的扇骨,握在掌心继续精雕细琢。
二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,中间有一道小插屏隔开视线,只要不越过插屏,就不会望见彼此。
烛火摇曳,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衣物落地声。
轻莺脱去荷色的半臂,褪下薄衫短襦,正欲脱掉长裙,突然间僵住动作,明灭烛火照映在她逐渐崩溃的脸上,眼底投落一片鸦色阴影。
她把留吻痕的事儿抛之脑后了!
枕头往旁边一甩,轻莺重整旗鼓,趿着绣鞋从小插屏后方晃出来,目光灼灼落在垂首雕刻扇骨的裴大丞相身上。
都讹到这一步了,不能前功尽弃。
绝对不能让雨燕看出半分破绽。
不就是一个吻痕吗,试试!
她趿着鞋子步子声很大,裴少疏听得一清二楚,他没有抬头,低头专注于手里的扇骨,嘴上淡淡开口:“再不睡觉就回自己的屋。”
轻莺鬼鬼祟祟蹭到裴少疏的身后,视线落在丞相大人的后耳,裴少疏的耳朵轮廓分明,莹润的白玉般好看,由于卸了发冠,青丝垂在耳后,欲盖弥彰掩着耳垂。
“站在我身后图谋不轨?”裴少疏波澜不惊。
“大人累不累,奴婢为大人捶腿?”
“不必。”
“奴婢为大人捏肩?”
“也不必。”
“……那奴婢为大人梳头总行吧?”
裴少疏顿了顿:“又非白日梳头作甚?”
轻莺努努嘴巴:“夜里梳一梳长得更浓密,不然老了容易掉光。”这还是从前仁雅堂的嬷嬷们教的。
“我又没秃,何必杞人忧天。”裴少疏冷哼。
轻莺小碎步跑到榻前小柜子上拿起篦子,又噌噌跑回来,拍马屁说:“大人这般丰神俊朗自然不会秃,但是梳一梳没坏处嘛,很舒服的。”
手缓缓抚上对方发丝,触感微凉,裴相总是冷冰冰的肃静模样,发丝倒是意料之外的柔软,摸上去顺滑宛若上好的绸缎,一梳到发尾。
她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他梳头发,只是想趁对方放松的时候咬一口,背后的位置最方便,所以她才非要给人梳发。
吻痕和咬痕,应该差不多吧。
能交差就成。
裴少疏心无旁骛垂眸,仔细捏着窄凿子刻花,轻莺手上的动作逐渐放缓,脑袋一点一点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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